松田阵平是短暂而绚烂的意难平。
长川绪枫不想他成为意难平，无论是在摩天轮七十二号包厢，还是在神奈川樱花祭表演厅顶端。
“别再说了，萩原。”长川绪枫艰涩地说。
两人陷入了沉默。
表演厅里的人群被疏散了，长川绪枫从舞台后面一步步朝门口走去，路过一排排木质的座椅。钢铁的外壳，木质的内里。
全烧起来会是耀眼的太阳。
倘若安室透松田阵平和松田阳太不在这里，长川绪枫是想放一把火，烧掉表演厅，那些恶心的黏腻的神经质的，全部会终结在这里。
“小长川，”萩原研二喊他，长川绪枫没有回应，步伐越来越大，“长川。”
萩原研二的声波重重叠叠，沿着耳道震动骨膜，神经元的刺激传递仿佛隔着山海，秒针转了一圈才抵达大脑皮层。
长川绪枫回过神，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应该是因为刚刚摔了一下。
“嗯？”长川绪枫发出疑惑的音节，复又停顿了一下，才说，“我没事。”
他明白了萩原研二的担忧，却又好像没有完全明白，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活着，萩原研二也不是。
“去哪里？”萩原研二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这个话题过于危险，在这上面他俩都不能好好说话。
“寺庙。”长川绪枫走出表演厅，正午的阳光炽热，他曾经很讨厌阳光。
现在他只是穿着衬衫，一步步走向那个他一直不愿意进的地方。
恶鬼的度化痛苦又漫长。
就像在经文中杀人扒皮的人所在的寺庙。
给人缠上黑暗罪恶的荆棘也痛苦又漫长。
就像组织里时间都不眷顾的审讯室。
“真是可笑，”长川绪枫轻声说。
这就是跨越黑白的代价，要洗去那一身黑色，把全身雪白染上猩红。
长川绪枫神色模辨，他看见松田阳太站在路边，目光落在寺庙，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是发现凶手了吗？
长川绪枫脚步一拐，走向了寺庙的另一边，他现在不想见到他们三人，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