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殿下一句。

    如今日一般,殿下仿佛无有反应,但每一日他禀上这句,都比前一日更加紧绷,更加希望琅姑娘能,能……

    未及深想,便见得案后人抬了抬手,他便是凛神,躬一礼退身而去。

    如今,已是几日?

    不敢深想,他亦不知殿下此般,能再几时,毕竟……

    出得书房门外,亦不停留,召得兰奴嘱咐几句让他去往宫牢,小狸奴……

    他已暗示过那宫牢刑人,像是对方该知,对这孩儿的刑罚,名上当然要重,只是……刑就要仔细考量了,也不可……太伤了那孩儿。

    琅姑娘那里,过二日还要送这孩儿去,若送不去个囫囵的就不像话了……

    这般几念里,他已经想到许些个“刑罚”的法子来。

    待慎行回来,他与他交接过,留他候在此,他便往宫牢去,也去处理宫中杂物,如今面对慎行,他心中难免复杂——

    他这兄弟,什么都好,便是那循规蹈矩,在殿下这里亦不是坏处,机变有他,若他二个都机变,那殿下便该不喜了,如是这般,正好。

    只是没想到,这兄弟在琅姑娘的事上钻了牛角尖,且这也钻,南墙也撞过了,却还是不回头?

    他无奈,看透他仍是看不过那琅姑娘,便只得想法将他二个分了开,最好不要让他们见到一处,关乎琅姑娘的事,他都担了去,素日不让他们见到,便是如今……

    这般交接班,他亦是……煞费苦心啊。

    看着木着脸的慎行,他拍一拍他的肩,转身离去,深藏功名。

    暮起四合,夜色渐郁,尝闻披星归来,与慎行轮换过,慎行无有他想,带人无声往宫外去——近来他夜夜都在巡查,绕灵霄宫,方圆几内,整夜不息。

    尝闻候在书房外,默掐着时辰。

    夜至半时,书房门开,他忙上前,躬行一礼。

    “带路。”

    “是。”

    恭声应了,手中星灯愈亮了些,他提灯在前,向着宫中一方而去。

    这一行,数十步外,有宫卫二列,皆是他抽调而出,用过言咒,不能透露殿下行踪者。

    宫道旁神木仙树亦已歇下,偶有那夜中晒月光的,察觉到宫中之主的威压,亦早早收了枝桠让开路来,夜色中,一行人,却几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