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伏在怀中,好一会,她抬起头来,额抵着他下巴:“殿下饶过凤凤了?”

    不待他答,小着声:“别怪了他了呗……”

    他低头,深沉的目盯着她,“理由。”

    “我方才说了……”

    “不够。”

    她眨眼,“太子真要听理由?”

    “嗯。”

    “理由就是,我没面子,”她也一错不错的盯他,幽幽:“太子不知丹凤为何带我去?”

    “他是以为你允了我的。”

    “我与他说你同意,他才带我去,现在好,你去问罪,他就知我原来没得你允许,”越说着越仿佛成了真,幽幽怨怨:“法力不及他,已让他笑话,现在连你也不喜我,好嘛,我多年颜面,这一朝荡然无存,我可再无颜出现他面前。”

    她说得多么自然,那一句不喜亦是不见半点停顿,他却被搅心波,明知她故意,他仍是……

    ——她对那一句的用处清楚着,目光灼灼,正一点衅一点得意的看着他。

    他眯眸,平静:“不出现,也好。”

    她心头一跳,“太子你,这,”瞪大眼,“太子真不喜我?”故作歪曲。

    他眼里蕴动,她不能深望他眼中东西,只眼珠一转打主意般,到这时,她还是坐在他怀里,也不知他如何做到这般坐怀不乱,与她说话还是如对坐肃立,她也强自忽略几乎将她裹挟的气息,在淡淡檀香气里,扭身,伸手,取笔,铺纸。

    蘸墨落字。

    他书房的纸也是太子专用,纸面微有洒金,触笔不同,她挥毫不停,洒金纸上便留四字:

    君何不喜?

    他眯眸,在她含笑回望时,抬手,掌心悬纸面寸余,掌心拂过,她便见纸上二字被他消了去:

    君,喜。

    目里动。

    掌心反拂,二字之中,一字现,她轻轻,无声念过:甚……君,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