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山脚,灌木茂盛,山上树林郁郁葱葱,遮住了大半的烈日。热风穿梭过茂林,到达雁秋这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几丝凉意。

    瑶瑶打开随身带的遮阳伞,刚架在雁秋的头顶,伞柄就被人接过。

    何修平淡淡的道:“我来吧。”

    瑶瑶只能退下:“是。”

    身边高大阴影罩了下来,雁秋抬头看见了何修平。她有些尴尬的想要避开,但这样未免太过刻意。

    想了想,雁秋微叹,便也不管了。

    何修平余光落在雁秋的身上,他想起那日虞蔺也是这样为公主举伞,那时他妒火中烧,只觉得天地都是灰暗的。

    可是他今日做了同样的事,竟连一分欢喜的滋味也没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公主变了。

    茂林细碎的光点落在他们的身上,男人气宇轩昂,身姿挺拔肆意,女子杨柳细腰,风姿绰约。

    远远瞧去,就是一双登对的璧人。

    在他们后边不远处,是金觅双和余启一行人。望着前方和谐的两人,余启神色越发阴沉。

    他死死攥着拳头,阴鸷的目光仿佛要吃人。身边的金觅双捂嘴轻笑,丹凤眼上斜:“看来皇姐很滋润呢,并没有像世子以为的那般失魂落魄。”

    余启一度以为茶楼的事情对长公主刺激太大,才一气之下解除了婚约。他对此嗤之以鼻,相信过不了多久长公主就会回来求饶,求他再怜悯的看她一眼。

    谁知那日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长公主。

    怎么可能,长公主以前像个厚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他了,身边少了个聒噪的人,余启的心空荡荡的,好像里面什么都没了。

    忽然钟声响起,声音浑厚绵长,像海浪般涌向天空,再往上茂林渐渐减少,一片绿莹莹的竹林在钟声中摇曳,刷刷作响,宛如奏响了一支佛乐。

    上香的过程庄重而繁琐,要先沐浴更衣斋戒三日方可踏入佛堂。寺庙的小师傅将雁秋和金觅双两批人分别带去了两个方向的厢房。

    何修平告别了雁秋之后,被小僧人领着去了隔壁的男院。

    路过钟楼的时候,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袭来,何修平眼睛被刺的生疼,再睁眼望去,高高的钟楼之上,除了那座庄肃的大钟,还有一面光滑的铜镜,与钟相伴,沉寂无言。

    何修平指着铜镜问道:“小师傅,楼上那是什么?”

    小僧人:“阿弥陀佛,那是无惘之境,天理昭昭,正气荡然,任何妖邪在无惘之境面前都将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