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其他人的行动、关於自己的想法,想要得到解释的固执。这些东西在现实里永远是混乱和模糊不清的影像。我想自己曾经想要捕捉这些东西。可是我能明白的只有我愈想要抓住,那些东西离我愈远,那并不是尺能清楚丈量的距离,例如:你与有钱人还有1亿8000万的资产差额喔,这样。我最後了解到的只有这点。还没开始,大象说。我说,已经太迟了。

    大概是2013年1月的某一天,我与大狗一起来到了一座森林。坐了两个小时摇摇晃晃的公车到达的地方,还只是看不到入口的双向道的一侧站牌,所谓的入口其实也只是我想像出来的类似森林的门的东西,眼前是延绵的山路和陡峭山壁上丛生的树木。顺着路走,大概又过了一小时来到尽头,前方没有水泥舖路,只有泥土和茂密的绿sE植物。我们一边往前一边往上,看到了一些警示蛇或者蜜蜂的标志。那并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大狗说,我点点头,然後我们继续向上攀爬。我们最後来到一个看起来是山顶的地方,那里有一间木屋。大狗用钥匙打开挂在木屋门把上的锁,我们一前一後进入。木屋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画架、画架上有一张画。墙壁上靠着一支铁铲。我和大狗把各自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後他从中拿出了画笔、调sE盘和颜料。把架上的画移到桌上。我从书包拿出一幅看起来没有完成的画。画的背景是墨绿sE,除了背景,其他颜sE像是随机散乱得倒在上面,或许曾经有过人物的轮廓,不过早已被纷乱的sE彩湮没。我把画拿给他,他专心得看了几眼後,笔慢慢得挥了起来。我从背包拿出被我卷成一綑的画。我把它们摊开来数清,总共36张,数量正确。走到木屋外头,挖出了一个深度大约70公分的坑,把所有的画丢进去。然後就这样拄着铁铲,看着它,像一个守墓的人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狗从木屋里面出来,把手上拿着的那幅画也丢进坑里,那是当时大狗在学校展出也是一开始就摆在画架上的画,一个低头看着地上竹马的小nV孩的画。他朝我点了点头。於是我又把土一铲一铲得埋回去。我们走进木屋,现在放在架上的画依然没有完成的感觉,人物表情和背景都还很模糊。不过我有种感觉,画中的男人好像正叉着腰凝视着即将离开的我们。离开木屋後,大狗重新把门把上的锁扣上,我们乘着夕暮往森林的入口走去。

    「小菁的事这样就算结束了吗?」我问。

    「恩。」

    「最後你在画里表现的是什麽?」

    「自己。」

    「表现自己有意义吗?」

    「没意义。」

    「那为什麽所有人都这麽在意呢?」

    「一定是因为大家都害怕知道自己其实并不重要的这件事吧。」

    「我觉得知道了也没什麽。」

    「有些人可以接受、有些人不能接受。」

    「那你可以接受吗?」

    「我不知道。不过这种事到头来也无所谓。」

    「为什麽?」

    「只要完成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各种事情就各你受的了。哪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所以只有我这种时间多的人才会这麽想吗?」

    「我也在想阿,会作白日梦的人就是会作。」

    「说得也是。你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先来个太空漫步吧。反正以後的事不管想不想,都会到来。」

    「真无聊。」

    「所以我们才需要其他人。」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