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元白说的出趟门,横跨了大半个国家地图,从北部到了东南沿海的一个省,再转了两趟车到了某个偏僻的镇上后,又带着附在黑猫身上的杨星洲上了客车。

    他的尸体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

    杨星洲问过师元白这个问题,每次都被对方糊弄了过去。

    黑色的大猫趴在师元白的腿上轻轻打起了呼噜,脖子上戴着对方给的红色大铃铛,随着客车的颠簸发出叮叮声响。

    “哇!是大猫咪!它还戴着铃铛,真可爱!”一个小男孩看见他大喊了一声,便想上前抓他的脖子玩。

    杨星洲抬起脑袋哈了一声,亮出自己的爪子,小男孩吓得顿在原地不敢动,随后跑回自己的座位哭道:“爷爷!这猫好凶、好吓人.....”

    男孩的爷爷哄着孩子,他站起身想让师元白管好自己的猫,见对方也冷冷的望向自己,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嗫嚅了两句又坐了下来。

    杨星洲眯了眯眼继续打盹,皮毛却刮起一阵刺骨的阴冷,他往师元白怀里缩了点、抬头看向起风处——

    明明已经入夏,侧前方的一个男生哆嗦着将眼镜摘下来擦拭,小声的说:怎么有点看不清了呢....好冷啊...为什么这么冷...

    那是因为地上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爬到了男生的后方,她的脖子看上去长的有些过分了,因此整个脑袋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晃动感。

    整个“人”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挂在男生的后背上,女生双手穿过男生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眼珠下翻瞪着男生,黑溜溜的长发像瀑布从上而下盖在男生的面前....

    难怪会看不清,原来是被怨鬼遮了眼....

    杨星洲百无聊赖的扭回脑袋,这趟车开了许久,窗外的景色从小镇变成了大片的庄稼地,路面也成了泥泞的土路,两侧能看见的房屋很少,空气中偶尔会有股动物排泄物的味道....

    等车辆到站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车厢泛着冷白色的微弱光芒,杨星洲跳下了车,这地方似乎是个荒村,被连绵起伏的山峦围着,周围全是杂草和树,山风吹着树发出呼呼的声响。

    师元白也下了车,说道:“现在太晚了,我们今天先找个地方过一晚。”

    杨星洲应了声,竖起尾巴迈着小猫步往前走,它这皮囊被养的油光滑亮又神气,引来了路边好几只野猫跟着,有些胆子大的猫甚至嗅了两下他的屁股就想骑上去,师元白连忙把杨星洲拎起来抱在怀里。

    走了半小时才看见一家破败的旅店,到了二楼房内杨星洲便从师元白怀中跳下来,屋内透出股油腻腻的潮湿和肮脏,正中间摆着的红木桌上面覆了层厚厚的灰,墙上贴着碎花壁纸和90年代的海报。

    床铺上是那种老式的手打棉被,大红色被面上有好几块深深浅浅的污渍,摸起来潮的似乎能掐出水。

    师元白皱了下眉,他从包里掏出两条薄毯子一条铺在上面,一条拿来盖。

    然后又掏出猫罐头掀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勺出来,喊了声杨星洲的名字。

    杨星洲三两下蹦到他腿上,一个喂一个吃,罐子很快就见了底,师元白摸着他的脑袋说:“这里条件差点,等回程的时候给你做点熟自制。”

    “随你,记得把猫砂铺了,老子过会要拉屎。”

    杨星洲吃的有点撑,挺着个肚子,四脚朝天的躺在凳子上消化。师元白无奈的站起身,从屋内找出纸盒子,铺了点猫砂,随后拿上换洗的衣服进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