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救我!”

    一道厉风贴着灰色的瓦檐吹入国公府宅,枫叶簌簌摇摆,寒潮隐隐等待渗入骨缝的时机。

    雷声轰隆入耳,闪电叱咤,瞬间照亮深宅内的青石板巷。

    巷子两边伫立着又厚又高的青石灰墙,石板夹缝之处长满了青葱郁绿的苔藓,凉风嗖嗖,寒气浸浸,显得天空比别的地方高。

    临街的一边,是下人和牲畜的院落人声绰绰。

    而另一边的墙角下斜斜的蹲着三件砖瓦房,两扇木门像是被人撕扯过,有气无力的耷拉在门框两边。

    尚不到吃晚饭的时间,这里却找不到光亮,在高大的巷壁旁边,显得苍凉无助。

    又一道闪电绞着雷电掠过,豆大的雨珠泄愤似的沿着敞开的窗户落入屋内,衬的屋内女孩的哭嚎声更加凄惨绝望。

    屋内两个小厮护着两个粗使婆子,咬牙切齿拉扯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

    小丫头纵使哭的鼻青眼肿,扯着嚎着抓着站在屋中央低眉顺眼默不作声的姑娘:“小姐菩萨心肠,您可是国公爷的亲亲嫡女,每次别人来抢您都让,让了院落让了下人,朝露如果这次也被赶出去,您可怎么办呢——”

    “竟然敢叨扰小姐阻碍夫人行刑,来人呀,给我掌嘴——”

    其中一位婆子被小丫头的哭闹惹烦,仰头瞪眼咬着后槽牙抬起如砖厚的手掌劈头盖脸就在其脸上嘴上挥舞,落在柔嫩肌肤上沉闷的响声随着雨声激起心头阵阵心悸。

    “小姐——”小丫头瞬间被打的半张脸血迹斑斑,望着主子迫切求助的眼神令人心痛,眼看抓着姑娘的手即将落下

    一只青葱玉手托住了她。

    接着攥住了她。

    同样孱弱的身体,却倔强坚定的挡在了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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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闪电再次掠过,引燃了傅思瑶的眼眸。

    傅思瑶抬起一直低垂的双眼,将奄奄一息的朝露护在身下,慢慢望着在场婆子和小厮,深吸一口气嗓子有些不习惯的略哑:“朝露已经说过,二妹的镯子不是她偷的,各位婆子在屋内翻过都未曾找到却要用刑,国公府实在是没有这个规矩!”

    打人的婆子不以为然的走至傅思瑶面前,陈腐的口气随着满口黄牙喷在这位国公府嫡女白净脸上,猖狂的笑:“小姐,这奴才做错事嘴硬是常有的事。您就别添乱了,眼睛一闭一睁,就当没见过这丫头,赶明夫人给您配个新的。”

    “婆婆说话,可要过脑子的。”对方如此驾轻就熟的糊弄自己,傅思瑶垂下眼,像听到戏子登台前的一声锣响,只不过这一次,是提醒自己的戏份上场。

    她并没有退缩,反倒挺直身板声音越来越坚定:“我再怎么不受待见,也还是主,你是奴。我说过,到此为止。”

    “这——”刚才还讪笑的婆子被对方猛然一瞪,瞬间心脏像是被剐了一块,下意识顿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