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额角都跟着抽了抽,便见她半弯着腰,死死扯住自己的衣襟又作势想吐。

    许是真的难受,裴颜吐完眼睛都跟着红了一圈。

    带着一层朦胧的水雾,隐隐还透着三分委屈,活像是只受了伤的玉兔化作了人形。

    小娘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勾的人无法生气。

    她身子轻飘飘的,几乎将自己大半的重量都丢给了身旁的郎君。

    有人走进花林,碰巧撞见了这幕。

    季府的裴小娘子一边儿半倚在怀王的身上,一边儿喊着崔小世子的名字。

    这种事,任是哪个男人也忍不了。

    也难怪美人在怀,怀王殿下居然臭着张脸。

    与此同时,崔朗也一轮投壶结束了。

    身后几个郎君都是吴州城出了名的纨绔,一个奇道:“咦,那不是裴娘子和怀王殿下吗?”

    周边几人神色惊奇,实在是这位殿下鲜少同娘子有这般接触。

    崔朗也看,还真是。

    武陵春色中,本以为是一幅活色生香的风花雪月图,不想走近才发现,居然是幅美人“行凶泼墨”图。

    偏巧沈谢今日穿的还是身浅清圆领袍,下摆的污浊更是显眼夺目,连带着袖子上都沾带了一些。

    虽说称不上狼狈,可这位殿下却也是出了名的讲究。

    这一番画面太过冲击,以至于在场的人皆都冷汗涔涔,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前面的郎君给灭了口。

    唯有崔朗大惊失色。

    这小祖宗今日在他这儿醉成这样,若要是给季南山知道,他怕是也逃不过一顿罚。

    他旋即将小扇半塞进后领里,又唤了人去煮解酒汤。

    吐成这样,别说是沈谢,他都嫌弃的很。

    将周围人打发了一通,崔朗将衣袖往上撸了撸,神情视死如归,不情不愿的把手伸过去。

    尚未碰到裴颜的一片衣角,便被沈谢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