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渡瞳孔颤抖，“难道不是吗？就算我们唱的再好，节目组部删掉，我们还不是相当于没唱。如果努力有用，我为什么还会弄成现在这样，我——”
“觉得现在很惨吗？许渡。”尹芊芊直接打断他，她的嗓音里含着刀，“是不是太幸运了，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凄惨的人生？” 尹芊芊冷着眼眸，内心凉成一片，“觉得惨，因为被华艺封杀，在国内没有出头之日了，觉得惨，觉得国外的比赛歧视华国人，唱得好也放不出来，所以索性就不唱了。许渡，在抱怨自己惨的时候，有没有去国内的地下街道看看那些地下歌手，他们有唱功，有天赋，还努力，可也只能在地下通道里唱唱歌，一边唱一边还要躲避城管。还有一些人，跟公司签约就被雪藏，一辈子都没出头的机会，他们跟家里人说自己签了公司，可实际上自己都不知道出头之日在哪一天，或者说，这
辈子还有没有在舞台上露脸的机会。”
许渡身僵硬，他捏着手，嗓音干哑：“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觉得我拿跟差的比，所以不一样吗？”尹芊芊反问他。
许渡看着她没说话，很明显就是默认了。
尹芊芊笑了，“那他们比差在哪里？差在拿的是上百的吉他，而他们只能用二手的吉他吗？”
“尹芊芊！”许渡不可抑制地大声出声。
尹芊芊眼眸里是冷意，“许渡！”
两个人僵持着。 许渡跟夏行知从来没看到过这样严厉的尹芊芊，她眼底的冰冷跟坚持，那些看透了人心的冷漠跟嘲讽，像是带着倒刺的刀，捅到人肺腑中去，再深深拔出，带出一片
血肉。
以往那个善意的，最擅长为他人考量的尹芊芊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
许渡眼睛有些烫，“要是真觉得我……我不行，那换人吧。”
“好。可以。”尹芊芊直接应声，斩钉截铁，连一丝怀疑都没有。
许渡当时浑身就颤了下，看向尹芊芊的视线里满是痛苦。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许渡，应该知道，我不欠，我将从曦城那家酒吧里带出来，让来国外参加比赛，不是让来给我甩脸色，让自暴自弃自我放弃
的。”尹芊芊声音冷如玄铁，“想要资源的人多得是，机会到了面前，抓不住就算了，还抱怨机会没直接送到嘴边，这么难伺候，那我就换人。”
前两期许渡对待比赛的态度就有问题，因为她没有安排好经纪人的问题，她的锅她扛，所以她现在帮他规划下一步。
可现在他的态度真让她寒心至极。
她从来不会给一个只知道抱怨的人机会。
努力在她这里就是第一个选人标准。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夏行知有点被尹芊芊吓到了，赶紧劝道：“芊芊，冷静点。许渡他也就只是说几句气话。” “气话可以当着我的面私下说，在这里说气话算怎么回事？”尹芊芊看向夏行知，“难道他没听到的嗓子都哑了吗？跟节目组做的那些争辩他都不当回事，反倒丧
气地说再努力也没用，他本人都认为没用了，那我现在是在做什么？跟他玩过家家？”
许渡捏紧双手，眉眼往下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