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地图在手可毕竟没有刘丧的天赋异禀,所以吴邪他们的前进步伐还是略微有些缓慢,可走着走着竟也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流水声。然而这时走在最前头的黑瞎子和张起灵竟不约而同的举手制止,甚至异口同声到:“前面有人。”

    在场的几乎都是经验老道的老手了,一听到提醒瞬间就停下了脚步。前方不仅有流水声,还有脚步声,很明显也是才刚找到出路到达那里一般。

    黎簇倒是很镇定的问到:“让子弹飞一会儿?”

    “必须的。”吴邪回应到,“无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所以只能先等会儿了。”

    把希望寄托在不认识的人身上本身就是一种赌注,而汪灿却觉得命运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一样。有人顾了汪家的人来回龙山掏东西,顺道把该解决的人解决掉,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要解决掉的人竟然和吴邪是一伙儿的。想说顺道把吴邪解决掉,却意外的撞上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刘丧,甚至还有如同刘念复刻的她。

    汪灿一度以为自己中邪了,可眼前这两个人确实是有血有肉的存在。看着他们,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过去他和刘念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当年那一役,他选择与对手同归于尽,可却因为天不收他让后援给救了回来。后援是隐匿于市的汪家人,姓刘,家里有个年纪很小的女儿,单名一个念字,想念的念。于是他就这么留在人家家里养了好久的伤,待到康复离去时直接把孩子给带走了。孩子天赋异禀,确实是个很优秀的苗子。父母虽做好了准备,但对于把女儿送进新基地当储备人才这一事还是十分不舍的,可是汪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生是汪家人,死是汪家鬼,哪怕后代也不能够幸免。

    然而年幼的刘念似乎没有同龄人的娇气,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如此淡定的跟他谈起条件:跟你去基地,可以。可是我还小,我得读书,不然光有一身本事而没有文化,那和白痴有什么区别?

    哪怕汪家的训练残酷到足以让人发狂,可刘念却能保持初心一直都是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她是一个不会向别人讨糖吃的小孩,胜不邀功,败甘愿受罚,哪怕受伤躲起来舔伤口也不会被人发现。

    当然,这一切,汪灿都看在眼里。

    渐渐的,刘念的能力越来越高,面对的任务也越来越难。她最终还是因为任务的问题受伤了,本来以她这种状况是会被当场祭天的,但却被当时一并出任务的汪灿给阻止了。人被救回来,可基地却也回不去了,只能留在外界作为暗桩生活着。

    一屋两室,他们就这样在一个小城市里过着明面是夫妻可暗地里却又互不干扰的生活,一生活就又是几年过去。汪家人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可久而久之汪灿发现,沦陷在这种平淡的生活里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这种在家楼下,哪怕再晚家里都有一盏灯为他亮着的感觉,渐渐的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于是一屋两室这种互不干涉的生活终究还是结束了,但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是孩子的到来。他的感情有了结晶,可也面临最大的问题,如果孩子出生,那便得带回汪家。

    宿命这种东西,逃都逃不掉。

    汪灿,我给孩子留个名字,叫焰岐。

    别乱取名字,万一是个姑娘呢?

    塞红包了,他就是个男孩。

    然后,然后,如果生下来了,就跟他们说孩子没活下来……不要把他带回汪家好不好。

    后来的后来汪灿真的不敢再回想下去,哪怕万般不舍,可孩子最终还是如刘念所愿被送进普通人家。可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来回龙山的任务,一去,不复返,就连寄养孩子的那家人也全家遭遇不测,若不是后来新闻报道里说死去的婴儿是女婴,他会真的以为他们的孩子也遭遇不测。

    可孩子到底被谁抱走的?在看到刘恋后汪灿的心里也算有了答案,也只有和生母有着一样的脸的她才能做到把孩子抱走又不会让人起疑心。汪灿本能的怀疑是她灭了那一家人,可想想她也没这种能力,尤其她和黎簇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种滥杀无辜的事吴家的人不会做,可汪家的话呢,那就不好说了。

    河,真的如刘丧所说出现在了眼前,也因为这些天下雨的缘故所以水流相对湍急。河的对岸确实有路,可四处找了一圈却只有相对远的地方有坐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吊桥,更要命的是桥边好像还有个跪着的人影。走近一看才发觉是一尊没有头的石像,其实应该是一对石像的,只是左边这个似乎在很早以前就被破坏掉了,所以左边就只剩一个残破的墩子在。

    刘恋蹲下身瞧了一下残存的石像,实际上是一脚踩住了一根皮筋而后又悄摸摸的捡了起来。看来前人也到过这里,只是接下去该往哪儿走,她也只能假意抬头看着刘丧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