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古装文学网>网游小说>白芷上仙在此 > (7)再见既是决裂
    白日的射箭比赛结束后,晚上便是白帝城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了。这天皇室都将在水云楼顶层与民同庆,高楼风大寒凉,不适宜有身孕的女子登高,加之城主夫人有意给扶苏和荷华一些独处时间,便以阿雪白天动了胎气为由令她养胎,因此今晚挽着扶苏出现的只能是荷华了。

    主城里一片和乐繁荣,子民都清楚多亏了华夫人以及背后扶桑谷势力的帮助,十分感激。扶苏虽然听了阿雪的解释,对荷华的母亲成见极大,但清楚荷华为人善良豁达,并不会迁怒于她。春日里夜晚还是很凉,扶苏看荷华的礼服虽美丽却有些薄,便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底下臣民看了都称赞太子华夫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阿雪乔装躲在一桌游人里,低头用斗篷遮住脸,眼泪掉进酒杯里。她知道自己身份不配站在上面受臣民敬仰,只想在显眼处像扶苏打招呼,让他知道这盛大的节日里自己陪伴在他身边。却没想到看见扶苏替华夫人披披风,簪珠花,无论是否真心,都让她极度极了。耳边充斥着二人郎才女貌的笑谈,阿雪伸手抚摸了自己的孩子,看向荷华。

    那日庆典结束时已经很晚了,扶苏饮了不少酒,担心酒气影响阿雪的修养,便将荷华送回寝宫后,宿在了书房。

    而阿雪却认定是他动摇了,更坚定了脑海里的打算。

    荷华向来喜欢在院里种各种果树,像在扶桑谷时一样,四季都飘满果香,这味道,扶苏也喜欢极了。葡萄成熟后,阿雪整日里眼巴巴地想着葡萄架,扶苏觉得自己向荷华讨葡萄给阿雪实在是伤人,便一直没有开口。

    谁知有一日,阿雪院里的丫头跟荷华院里的小姐妹闲聊,说起雪夫人孕中可想吃葡萄了,都说扶桑谷的养殖方法种出的葡萄最为甜美。丫头将这话传给荷华时,荷华微微一笑:“一些葡萄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风吟,去剪几只长得好的送过去,切记检查没有虫蛀的。”

    风吟好不愿意,转头不理:“奴婢不剪,小姐差其他人去吧。那兔子精成天霸占太子,夫人能忍这口气奴婢都忍不了,还惦记起我们殿里的水果了。我看她巴不得我们搬回扶桑谷,连着正夫人的殿都让给她吧!”

    荷华听完虽不是滋味但仍教训风吟:“你倒是做起我的主来了,让你剪就剪,再胡乱说别人的不是,就回扶桑谷去,传出去让别人笑话我们小气。”

    风吟虽不情愿,只得“是”了一声,便去剪葡萄串了。

    这天夜里,沉雪殿被阿雪的一声惨叫惊醒。丫鬟赶来查看时,她已经痛得面色苍白汗流不止,被子里传来一阵血腥味,丫鬟颤颤巍巍地掀开一看,满是血迹。忙大喊着叫医师来,其他殿的人都听到躁乱赶过来,扶苏最先到,荷华及扶苏父母来时,他正握着阿雪的手,不停注入灵力护她心脉,并努力保住腹中胎儿,他自己已然几近昏厥。

    见扶苏快支撑不住,荷华立刻上前以扶桑族的秘法,运起仙术支援扶苏。这秘法乃是谷主一脉相承,从不示人,在接触到扶苏的一瞬间,荷华感到头晕目眩,紧接着似乎体内有什么咒术被突破。雪夜、温泉、冰花蛇的记忆碎片接连袭来,不久后谷主对她施的封印咒被这川流不息的仙术完全突破,那些碎片都衔接了起来,荷华想起了一切,眼前黑了一刻,倒在地上。

    再抬头看清周边时,扶苏正抱着血流不止的阿雪痛哭,眼里全然没有因为保护他而虚弱到坐在地上的荷华,几名医师急忙商量对策配药。荷华心里似有千万蛇虫鼠蚁啃噬,又似有一双手环握住心脏,猛力挤压让她血液无法流动难以呼吸。

    原来自己几乎倾覆一切救的爱人,将旁人错认成自己,还与她有了孩子,所有属于荷华的幸福都被她骗走,自己却成了堵在他们之间的沟壑。想起雪夜的相识、温泉边的亲吻,自己竟只是做了个梦,现在梦想,只留下这永不愈合的两个伤口。

    荷华多想将扶苏拉过来哭喊着告诉他是自己救的,阿雪是个骗子,可看着阿雪微微隆起的肚子,她开不了口只是不停流泪,都太晚了。他们有了孩子,这辈子都有了羁绊,此时再说明一切,也只能忍着三人相处下去,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罢了,不如就当做是天意,退敌之后和离,各自安好吧。

    不愿再看他们亲密一眼,荷华漠然起身离开,出门时像失了魂,连城主夫人喊她也没听见,只回到寝殿锁上门,独自坐在地上发呆不理任何人。

    许久之后,沉雪殿似乎是安静了下来,她正松了口气,门突然被人生生劈开。皎洁的月光直洒向她的眼睛,她抬头,见扶苏提剑,怒不可遏:“毒妇,我要杀了你!”

    荷华没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呆住,愣愣的坐着也不躲,剑即将伤到她时,荷华闭紧双眼,还好城主及时赶到用权杖将剑挡了回去,怒斥到:“你疯了,她可是你的妻子!”

    扶苏气红了眼,恨恨地摇头:“我没有这样恶毒的妻子,你跟你的娘亲一样狠毒!她为了给你解蛇毒,抓了阿雪的娘害她体弱病死,你为了不让阿雪生下长子,竟然在葡萄里下毒,你们母女真是无恶不作!”

    荷华面对着这一连串莫须有的问罪,不知从何解释起,只是望着扶苏摇头,眼里又是惊诧又是失望。城主听不下去,用权杖狠狠的杵地说到:“你给我住嘴!扶桑谷主也是你们黄毛小儿能污蔑的?即使今天阿雪只吃了葡萄是真,你有何证据证明阿雪的娘亲是这样去世的?”

    扶苏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向荷华:“阿雪的娘都已经去世了,哪来的证据,扶桑谷主会承认吗?我原本不打算因为她娘亲的事情怪罪她,只是没想到她把这股狠毒劲学的如此好。阿雪殿里的小厨房今日因为她胃口不好,连菜都下令不必上了,只吃了荷华送去的葡萄,不是葡萄有问题是什么?反正我已经命人将风吟压下去审问了,我就让她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