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过,尖利的人声划破长空,仿佛一把钝锈的刀,硬生生劈开这个村庄的重重雾障,打破树名村的宁静。

    吱嘎———

    迟暮和胡自狸两人立马从床上起来出去,村长正走到打开的院门,脚步匆忙的跟在一个惊惧地农妇身后往外走。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按理来说,村子里面这样死去两个人怎么都要造成不大不小的轰动,可是一路走来,迟暮发现树名村安静得很,仿佛刚才那农夫撕心裂肺地叫喊不过是他的错觉。

    大家好似都没有听到这个农妇的叫喊一样,仿佛还在梦中,没有醒来,也不想醒来。

    “是她干的?”胡自狸皱着眉头问迟暮。

    迟暮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那么这个村子麻烦还不小,如果不是,那麻烦更大了。”

    胡自狸一听,沉默了。

    是的,如果这件事是那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做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做的,那未知的麻烦,就更加危险,让人不得不防。

    又是那片有着不少新旧坟地的树林。

    在天光还没有乍破的现在,一缕缕微弱的光艰难的挤进树林,正好把一张青紫的脸照的惨白又阴森。

    她睁开的双眼没有闭上,眼睛里面写满消退不了的恐惧,像是见到了无法言喻的可怕东西直视着前方,一张嘴微微张开,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不能说。她苍老的皮肤,脖子上一圈清晰可见的印痕。

    明明是吊死的,可是挂在树干上的她却像是被吓死的,像是风铃一般,在没有风吹的树林中飘飘摇摇,好似有人在推着她的背一般。

    在她的脚下,张东也是同样被吓死的模样,他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骨灰罐子,因为倒在地上,骨灰罐盖子打开,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被清晨的风一吹,糊满了他受到惊吓的脸。

    两个人都是被吓的死不瞑目。

    农妇带着村长到了这个后,死活不进去,害怕的说话都在哆嗦:“钱老,你说这、这到底要怎么办啊!我们报警吧钱老,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这件事不能报警,就算报了警也没用。”村长叹了口气,蹲下轻轻阖上张东的眼睛,“去找几个年轻人,把张东两口子抬到我院子里面的棺材里吧。”

    农妇抹着眼泪说道:“这何时是个头啊,她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甘心?”

    村长没有说话,而是抽着烟,默默的把骨灰罐拾起来盖好,合上张东的眼睛,再默默的把它放进那又被挖开的坟里面。

    原本应该在里面陪着张文的另一个女孩的骨灰被完好的放在旁边的树叶上,上面斑驳刺鼻的鸡血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村长凌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起身,仰头看着吊死的张家婶子,恨声道:“你们这是在刺激她啊,你们怎么敢?!”

    农妇抽噎着转身去村里喊人了,而村长站在这里,默默的抽完了手中的烟,才步履蹒跚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