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二十分,巡逻在破晓结束后,七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结束后,躺在榻榻米上的零号刷的睁开眼睛,利落的起身叠被子捡落发。

    虽然动作麻利清爽帅气,但是少年的眼睛里面还是带着迷迷蒙蒙的雾,很显然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主人只是生物钟起来作怪,身体本能动作而意识还没有清醒的状态。

    直到握上冰凉的剑柄后,零号才一个哆嗦回了神。

    少年抓了把参差不齐的头发,他半坐在床铺里,半睡半醒似的拿手捂着眼睛。

    藏在手掌下的眼睛却精明的过分,没有一点睡梦里的茫然。

    身边的人在他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也从睡梦里回过神来了。

    “你在干什么?”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零号身边。

    ——是富冈义勇。

    握在掌心里的那把日轮刀上纹刻着的是云迹刀纹,熟悉的几乎烂记于心的花纹摩挲着掌心的皮肉。零号藏在手掌下的眼睛缓慢的晃动一瞬,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漫不经心。

    他身体后仰,噗通一声又倒回床铺里,脚卷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哼唧着不愿意起来:“水柱叔叔——我好累啊——”他懒洋洋的托着声音,怀里抱着云蝶双-刀,合着眼睛一副赖床的问题儿童一般,不愿意起来。

    半天身边都没有动静,零号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瞟站在自己床铺边上沉默着的富冈义勇。

    青年同样握着刀,衣着整齐的站在旁边,低着头木愣愣的看着零号,似乎在困扰该怎么把喜欢赖床的孩子从被窝里揪出来。

    ——没看错的话,他握刀的手的确是左手。

    富冈义勇真的是个左撇子?

    清澈见底的湛色里看不出主人什么情绪表露,懒懒洋洋的少年似乎是终于良心发现不再为难不善言辞的水柱,磨磨唧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个大叔呢?”零号将蝴蝶羽织披在身上,他在富冈义勇回头去叫同样缩在被窝里还没有起来的伊藤太郎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把拽开窗帘。

    一点多的阳光还处于最炙烈的时间段,象征着光明的光线挤进了不大的房间里,将所有角落原本存在的昏暗面绞杀干净,荡然无存。只有细密的灰尘在阳光里漂浮着,阻拦在突然回过头的富冈义勇和零号之间。

    金色的光线撒在青年的身上,将黑白分明如同水墨画的人硬生生的描绘出了人性的色彩。暖色调的光映入青年死水一般的蓝色眸子里,反射出的是倚着窗边而立,眉眼间都带着清浅笑意的少年。

    “怎么了?”并没有被富冈义勇突然间的回头吓到,零号逆着光站着,眉与眼间都点缀着最友好乖巧的笑,人畜无害清清白白,“多晒太阳长高高哦!”

    他嘿嘿笑着打趣道:“虽然富冈先生已经是一个很糟糕的大人了,但是多晒太阳没准会拯救你更糟糕的身高哦。”

    零号丝毫没有自己是在场身高最矮的自知之明,他背着手,步伐轻盈甚至带着雀跃的蹦蹦跳跳的走到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富冈义勇身边蹲下,少年从背后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富冈义勇床头顺过来的双色羽织,顶着青年极具压迫感的无言注视,抖了抖给富冈义勇披在了身上。

    黑白分明的如同古典水墨画一般都青年在双色羽织落在脊背上的一瞬间,像是打破了什么禁制,整个人变得鲜活了起来。

    “谢谢。”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对着零号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