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慢慢恢复了意识。

    他最先感觉到的就是疼痛,尤其是左脚,那是从骨缝里向外钻弄的疼痛。

    鼻尖嗅到的气味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属于蝶屋常年弥漫着的草药香气。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也许是眼球太久没有接触过光亮,一瞬间的光刺得眼睛分泌出泪水。零号泪眼朦胧的打量着周围,眼中的水雾稍稍褪去,他便看见自己那只被高高吊起的左脚。

    和右边躺着的那位被吊起右脚的小屁孩轴对称。

    零号张了张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躺在他右边的时透无一郎薄青色的眸子在满脸的纱布里放着光似的。听到零号的笑声,时透无一郎歪过头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由于纱布的遮挡看不清他的表情:“你笑什么呢?晕了一天睡了三天的蠢货。”

    零号:“……”

    零号不服气,他也歪过头用满脸的纱布对着时透无一郎反驳:“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晕了四天呢?”他努力的瞪大在纱布间隙里显得有点渺小的眼睛,震声道:“我有很努力的在恢复身体的!”

    时透无一郎:“我听到你打呼噜了。”

    “小骗子,我从来不打呼噜。”

    零号即使想要有表情也做不出来,他只能瞪圆眼睛以最平淡的声音做出最冷静的反驳。

    ………

    ………

    相对无言中,时透无一郎也瞪了瞪被纱布挤兑着的眼睛,他用手在床垫上支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可高高吊起的右脚显然不想让他完成这个动作,被纱布包着的小木乃伊在床上徒劳的扑腾了两下,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哼一声,又啪叽摔回床上,闷不做声了。

    他们两个人的伤势其实都不是很重,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本就可以恢复正常行动了。

    只可惜他们两个还尚在发育中的两个孩子伤的是脚踝,都是断裂式骨折。

    不管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这两个家伙暂且只能吊着腿看看蝶屋病房的风景了。

    在旁边以最标准的入殓姿势瘫着的零号用看表演的眼神欣赏完时透无一郎的一系列动作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半面没什么温度的脸,在厚厚的绷带层层保护中,手指摸上是的刺痛感并不会作假。

    被童磨血鬼术冻伤的脸好像貌似大概也没有恢复。

    该不会毁容了吧?

    在脸颊感受到持续性刺痛后,零号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个。

    ……算了想这个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