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小鱼还在吃碗里的面条，他吃饭向来不太老实，坐在椅子上，两脚一晃一晃的，吃两口走一下神，喝汤也极其刻意，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闵泽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熟练地撸起道袍衣袖，抄筷子敲他头，“谁给你惯的坏毛病，吃个东西也不安分。”
闵小鱼抱着碗熟练地往祝予宁的背后躲，完全不管闵泽山是不是真的要揍他。反正这些年他通常都躲庄满背后，庄满不在躲祝予宁背后感觉更踏实。
闵泽山是个好家长，当然不可能跟孩子动手，最后也只是吓唬两下闵小鱼。他放下筷子，揪着狻猊的毛拎起来抱在怀中，踱步出去。狻猊倒也没有反抗，只朝着祝予宁的方向哼哼了两声。
“小鱼记得洗碗。”
“小宁啊，这小东西借我一下，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还你。”
闵泽山说着，既不等闵小鱼也没等祝予宁答应，抱着狻猊踱步出了门。
“祝哥哥刚才是在担心师兄吗？”
祝予宁在吃完早餐后开始无事可做，便帮着闵小鱼一块洗碗。
“你们这儿的信号一直都这样不好吗？”祝予宁进山的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再碰过自己的电子设备，因为信号实在是太弱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家俩哥哥联系自己，却频频因为“不在服务区”而抓狂的模样，毕竟高科技进步到这个时代了，山里没有wifi信号的地区还是占少数。
闵小鱼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告诉祝予宁，每次跟着庄满出去，趁着有WiFi他都会多下载一些动画回来，只是闵泽山曾明令限定过时间，一天最多只能看三个小时，多看一分钟都得罚十分钟扎马步。
“你年纪还小，看多动画片对眼睛不好。”祝予宁对于闵泽山这个说法是同意的，祝韶华导演出身，家里在他们三兄弟小的时候对看电视的管控也极为严格。
闵小鱼脸上显出不服气的模样，他嘟囔道：“我十五岁了，已经不小了呢。”
“还没成年呢。”祝予宁老成地劝他，又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都在读初中了。
“不用去上学吗？”
“有上过学的。”闵小鱼道，“我和师兄都是在普通人的学校读到了小学，然后才去学堂上课的。”
“学堂？”祝予宁好奇地望向他，“是什么？”
“是易学大家邵家后代创办的学校，里面招收的都是能看见鬼魂精怪的各家门派子弟，我和师兄都念过的，我爹曾经还在里面教过书呢。”闵小鱼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是没有读完。”
“为什么没有读完呢？”
“因为师兄觉得那些人很讨厌，他说天生能看到这些其实不算什么，但偏偏他们将此事当作荣耀一样。”
“玄术界还有人是看不见的吗？”祝予宁上次见到徐月后都淡然了，他一直以为“门派中人”都是天生具备阴阳眼特性的。
“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呢……不过我与师兄都是一生下来就能看到的。”闵小鱼将手中的碗沥干水后擦净，再轻轻放进柜子里，回头便见祝予宁望着水池在发呆。他伸手在祝予宁眼前挥了挥，“祝哥哥？你怎么了？”
祝予宁回过神来，“我……我只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