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前来贺寿的客人陆续离开。

    秦姝却没走成,因为她被孟夫人带着去陪老夫人听戏了,名为听戏,实则是将她介绍给各家夫人,让她们相看一番。

    我家闺女及笄了,可以出嫁了,谁家若是有适龄的儿郎,咱们可以交流交流。

    当然,孟夫人嘴上是一个字都没透露这方面意思的,态度如常地与诸位夫人说笑着,但是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都心领神会。

    秦姝乖巧地跟在孟夫人身旁,脸上挂着一抹毫无灵魂的微笑,听着各家夫人对自家亲娘的吹捧。捧归捧,有心与孟家结亲的,准确来说是想将“孟雪婵”娶回家的,有倒是有,还不少,但孟夫人看得上的,却一个都没有。

    她瞄准的那些人家,没一个有结亲意愿的。

    孟夫人人前言笑晏晏,等离了陆家,上了马车,摔下车帘,她脸上的笑模样瞬间消失,手指戳了戳秦姝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你啊你,往后可怎么办?怕不是要砸在为娘手里了。”

    秦姝噗嗤一笑,换来了孟夫人的一记瞪眼,忙收敛了笑容。

    “唉!”孟夫人重重叹息一声,偏过身不理她了。

    秦姝深觉自己罪孽深重,可她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啊,就很冤。

    回了家,秦姝就直奔自己的院子,卸了首饰、蹬掉鞋子,往床上一扑,舒服得喟叹一声。

    这一天下来可累死她了,身累,心也累。

    不过好歹跟赵惊蛰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嘿嘿。

    “妈妈,我睡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好,小姐睡吧。”顾妈妈过来帮她将外头的衣裳除了,又给她盖上被子,让她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

    正院,孟夫人坐在妆台前,头上首饰已尽数除了,正在由春锦给她通发。

    想到女儿,她忍不住念叨起来:“阿婵眼见奔着十六去了,转过年就十七,婚事却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啊,是一日比一日急,她自己倒好,整日里寻吃寻喝只顾着玩,一点成算也没有,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

    到了嗓子眼的“东西”二字,到底还是吞了下去。

    “不行,从明天开始,我得给她紧紧皮,让她在家里好生修身养性,这家事也得让她学着处理了,否则日后到了别人家,两眼一抹黑,啥事都摸瞎,那可不行。”

    正睡得香甜的秦姝,还不知自己水深火热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第二天开始,秦姝就被迫开始了上午绣花、下午练琴、晚上练字,时不时还得跟着孟夫人学习“当家夫人守则”的苦逼生活。

    就连到了端午这天,也只得了半日假,好不容易被放出牢笼出了家门,结果除了龙舟,就尽看人去了。

    孟夫人还要求她中午饭回去吃,免得在外面玩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