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大礼堂旁边的墙附近围着一大群人，语气或亢奋或低落，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即使已入初秋，也让人生出不少躁意来。
刷了□□的墙上贴着正红色的纸张，纸上是这一届高三学生的分班情况。
殷以煦来的时候人散了些，看到了自己在哪个班的同学们都在离墙不远处的空地说话，他穿着领口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一班的花名册前。
“以煦”，庄越泽两三步跨上台阶，跑到了殷以煦的身边。
殷以煦看到是庄越泽来了，冲他笑了笑，说：“越泽，我帮你看了，我们都在一班。”
庄越泽一把勾过殷以煦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太好了，不枉费我苦学那么久，终于跟你考到一个班了。”
庄越泽往前凑到了一班的花名册前，喃喃道：“聂淳没跟咱们一个班吧？你看了没？”
殷以煦抿了抿唇，说：“没看，就算他跟咱们一个班……也没事。”
庄越泽左手还搭着殷以煦的肩，眼神迅速而严谨地划过花名册上面的那些名字，看了半晌，他才舒心地呼出了一口气：“聂淳没跟咱们一个班，二班三班他也没在，这样他就可以离你稍微远一些了。”
殷以煦垂下了头，没说话。
庄越泽将殷以煦往自己这边揽了揽，语气温和地宽慰道：“聂淳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别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也不要多想他的话，好吗？”
殷以煦点了点头，只是瘦削的侧脸仍紧紧地绷着，深棕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像一片深秋枯萎的落叶。
庄越泽见殷以煦神色恹恹，便想换个话题让殷以煦分下神，他提议道：“以煦，不如咱们现在去一班教室看看吧，选两个座位先占着。”
殷以煦答应道：“也行。”
两人进了一班的教室，庄越泽从书包里拿了两本书出来，问殷以煦：“以煦，想好坐哪儿了吗？”
教室里有一些桌子上放了书和文具之类，表示已经“名桌有主”，高三那种隐隐的竞争较劲可见一般。
殷以煦站在讲台上面，一米七八的身高更显修长，单薄的脊背尚未拉开，他环视了一眼教室，指了指靠窗的第三排：“就那里吧。”
庄越泽将两本书放到第三排的两个桌子上，问道：“想坐靠窗的位置了？”
“嗯。”
殷以煦走下讲台，黑色的校服裤腿稍稍蜷曲，伴随着他的步子规律地动着。他走到靠近窗边的座位上坐着，沉郁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操场。
庄越泽目不转睛地看着殷以煦的侧脸，声音也轻得像被风一刮就跑一样：“两年了，终于又跟你坐在一起了。”
殷以煦的思绪早随着窗外初秋的微风四处飘扬了，庄越泽的话他并没听清，过了半晌，他才回头问庄越泽说了什么。
庄越泽眉眼柔和：“我只是想到，上次跟你做同桌，还是初三那会儿，上了高中咱们就没在同一个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