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脚步慵懒拖沓，缓缓沿着走廊朝殷以煦走过来。
庄越泽捏着殷以煦的T恤下摆，想撩起来看看伤得重不重，殷以煦制止了他：“换个地方再看吧。”
庄越泽只得作罢，想扶着殷以煦回教室坐着，自己去给他买早饭。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两人转身刚好看见迎面而来的凌晏。
凌晏的眼睛像瘦金体勾出来的轮廓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那个人就像被扒干净了猎物一样，横陈在烈日下。
殷以煦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凌晏一个字都没说，但殷以煦就是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一如昨天的讥讽和不屑。
只是今天还多了点别的意思——看好戏和想要一探究竟。
庄越泽掺着殷以煦回了教室，先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势，见青紫的区域不是特别大，稍稍放了些心。
庄越泽让殷以煦坐着看书不要动，自己去给他买早饭和药油。
初秋的下午不似夏日般灼热，温柔的秋风一吹，午后直让人昏昏欲睡，凌晏上午睡了两节课，发了两节课的呆，目光虚虚地看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个科任老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接无视了他的举动。
下午上班主任李恺的课时，凌晏在意料之中地被点名批评了。
殷以煦被李恺老师带了两年，很了解他的脾气。李恺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看不惯学习习惯不好的学生，脾气刚硬。
“凌晏，你要是困，就在座位上站会儿，不要趴在桌子上。”李恺面容严肃，语气不容置喙。
凌晏也没违背李恺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只是站姿算不上端正，一米八几的个子让他看上去高硕挺拔，好在是他的座位没在前面，不然他这一站起来，势必挡住一大片后排的同学。
班上有不少女生趁着李老师没注意时偷偷回头看凌晏，眼神里满含着少女娇羞的爱意，还有大胆者已经和同桌传上小纸条开始讨论起凌晏来了。
殷以煦上课向来一心二用，听老师讲课还不够，他常常自己做些额外的题目当做练习。只是今天除了这两件事，他还分了些神，他没回头看，却总能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脑勺看，让他怪不自在的。
这种诡异压迫的感觉足足持续了两节课。
李恺给第二节课留出了十分钟的余裕时间，专门用来教导这帮刚升上高三的崽子们，所说的话无非是高三要专心学习，最后好好冲刺一把云云。
窗外夜空黑得发沉，寥寥可数的星星形单影只地嵌在其中，庄越泽已经将包背在了肩上，坐在椅子上看殷以煦收拾东西。
庄越泽低声问：“你晚上要去你妈妈那儿？那你不是要跟他一起了？”
话里没指明到底是谁，但两人心里都明白。
庄越泽稍稍向右偏头，眼尾余光扫过角落里的座位，却发现椅子上早已经空空如也。